没有KPI - 丹女

她终于告别努力了3年的工作，正式进入没有KPI的日子。在政府部门，KPI真是让人头疼的东西。Key Performance Index，用于测量各个部门在不同方面的表现。其实，她在上班的时候，也不是真的有什么KPI，或许说有，但她总是认为我就专心做好该做的，KPI 达到就达到，达不到就达不到，难道杀头吗？

　　她也看到许多人为了KPI而烦恼，为了KPI绞尽脑汁。你可以想象，已经忙得半条命了，还得一群人花时间开会讨论该如何达到KPI，而且经常想出来的办法，无非是对数字作一些揉捏，请问这样的工作到底有什么意义？被KPI牵着鼻子走的工作人生到底有什么乐趣？

　 　她就经常认为：KPI这东西最多适合衡量那些销售、赞助等与财务有关的作业。像今年的赞助额达到多少，今年的销售量有多高等等。就算是这样的数额也会达 到饱和点，不可能只升不降。KPI的问题就是，它永远要你比过去的数额高。或许说，个人永远会为了私己的利益，而要求它比去年高，不然怎么升值加薪，怎么 向老板交待？因此有些时候，与其花时间解释为什么数额不比去年高，不如在数字方面做一些适度的调整。这当然使得数字失去了它的意义和作用，沦为个人或机构 的工具罢了。而像教育、艺术这种十年树木、百年树人的工作，又岂能用数字来衡量？

　　作为博物馆，如果要门庭若市，很简单。只要搞一些大家 都喜欢看的表演、舞会、夜间活动、明星艺人、免费礼品，馆内的参观人数探测器肯定便会忙不过来。但是这样年年增加的数字真的代表了什么吗？关心历史文化的 人多了？参观画展的人多了？对东南亚艺术有兴趣的人多了？理解新加坡和亚洲文化的人多了？就未必吧。不是说这些活动不好，她也喜欢HIP、HIP的博物 馆，但如果要用数字来代表什么，来显示问题又是两回事。所以，数字在这里实在是用来装潢罢了，用来点缀罢了。

　　她的朋友是教师。不久前随 团到北欧学校参观学习，说是想了解当地如何鼓励创意，让北欧的发明、设计等走在时代尖端。朋友说：一群校长老师们在学习汇报时，都表示欣赏北欧学习制度的 自由，让学生在没有沉重压力的情况下，没有歧视并容许失败的环境里成长。但话音一转，又来批评北欧的学校没有KPI，不够制度化……朋友说，她当时就认 为，为什么大家把事情分开来讲，难道没有发现，北欧的创意风气不是教出来的吗？难道没有发现这样的环境其实不可能只局限于学校里面，而必须有整个政府、社 会、家庭、个人的贯彻吗？怎么可能学校的老师都被制度、教条、KPI绑在那里，学生却可以自由自在地发展呢？

　　她问朋友：“你提出你的看法了吗？”朋友说：“没有，因为大家都是那么批评的。所以我也不好说。”

　 　她想：往往都是这样。一个制度跑久了，就成了有生命的怪兽机器。这个怪兽机器不管你怎么样要改变它里面的哪一个机件，它都已经是环环相扣，每一个机件互 相依赖的怪兽机器了。它只能往那个注定的方向跑，如果你照顾它，它可以跑得久一些。但如果你要放弃这个原有的方向，与其改装这个机器，或许你就得考虑毁掉 这个怪兽了……

(I am also being tied down in C3's, S & the whole society's terrible systematic process. A free-spirited soul, being captured by the system monster, imprisoned for 32 years already. When will this soul finally be free......????)